總序
華嚴,登峰造極的人類思想
華嚴思想在中國流傳的時代,已經超過了一千五百年,但是今天在臺灣的思想界,乃至佛教界,卻仍像是一片蠻荒的處女地,所以在此將這一套人類思想顛峰造極的精華引進來,介紹給臺灣的佛子及思想界。
華嚴宗思想,經文超過兩百卷(含三部華嚴及三十餘種散譯本),注疏及論作超過一千卷。而且這些論作都是盛唐、中唐以前的作品,除唐朝以前偏向於教義及修觀行之外,宋及明、清,密觀及教學法亦皆層出不窮。然而這些文句都是唐代以前的古文,以今人的立場,在研讀之中顯然有著明顯的文義隔閡,因此才有「使用現代語文」作為表達的寫作動機。這與「離經一字形同魔說」的恫嚇語無關,在「依義不依語」的前提下,亦與「著文字相」的輕浮態度無關。
《華嚴》文句的表達法,乃至大乘佛法中的語言模式,與一般社會的語言、思惟模式或表達方法皆不相同;為表達出此一深層法義,必須透過另一種「相對的語言模式」作一種前提性的宣示或聲明,然後再依之轉換,才能逕登華藏世界,同入毘盧性海。在此前提下,破斥了時下流行的「彩衣佛教」或「人情佛教」的面具,定然會引起廣大的迴響,此乃必然的趨勢與結果。但在「依智不依識」的大纛下,回歸佛教本來面目,嚴邪正、辨是非,立於真理的基礎點,乃是「普賢行者」的本色!
佛教曾對印度傳統的思想提出嚴厲的批判,也曾經起過相當大的作用,但是佛教在印度遞嬗與演變的過程中,卻完全消失了。到底是被印度教所吸收了,或者是這種旗幟鮮明的思想主張,不被印度民族所接受?
東亞民族系統中,普遍存在著印度教思想觀念,傳統中國雖無印度人沉思、苦行的特色,卻也有那種物我合一、天地平等的基本觀念。所以當佛教思想以其勝利的旗幟走出印度,邁向中國之際,到底中國的大乘佛法是接受了佛教,抑或接受印度民族的文化?是與佛法相應了,或只是把夾雜不清的佛教與印度教思想,運用中國模式加以重組而已?這是個嚴肅、精緻、細微的課題,是身為現代佛弟子必須正視的關鍵問題。此即「依法不依人」及「依了義不依不了義」的真實義與時代性意義。
為了闡述這個層面的意義,我們在全省各地演講《華嚴經》及介紹華嚴思想,所獲得的反應確實超乎我們想像之外,一般臺灣佛教界,乃至旅居海外的一些大德們,都認為在這時代中「華嚴不契機」,但是徵諸清末民初以來的大德,卻又認為「華嚴最契機」。然而在行因不問果的前提下,我們確實獲得極大的鼓勵,證明了「華嚴最契機」的宣示。因此才能迅速在北、中、南部建立「華嚴」的弘法據點。至於今人認為「華嚴不契機」的那種迷惑式或寄生式的想法,我們是可以不論了。
在這個百花齊放的萬花筒世界裡,各種術語、思想模式及表達方式,層出不窮,我們可用的語言工具顯然較之古人為豐富,同樣地,我們所遭遇的語言陷阱(不論古今術語、用詞皆然)亦比古人為多。為此,我們雖試圖以嚴謹的態度來重新定義,事實上亦有其困難,更何況我們只是第一代的嘗試者,任何精謹的努力,都必然仍有缺失。倘有任何的業果,我們都勇於也樂於承擔,所以任何讀者都可不必擔心黑獄果報。當然,您若能指正,我們更是法喜充滿。但願遍地蓮華開,眾生遇者皆離苦。
我們也更有義務接受來自各方的批評!
普賢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