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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的五十道陰影I:調教(電影封面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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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年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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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89863870593
朱天心
印刻
2015年10月01日
153.00 元
HK$ 130.05
詳
細
資
料
ISBN:9789863870593
叢書系列:
印刻文學
規格:平裝 / 448頁 / 17 x 23 cm / 普通級
印刻文學
分
類
文學小說
>
華文創作
>
散文
同
類
書
推
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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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
容
簡
介
「三三」成為歷史,《三十三年夢》從「三三」的灰燼中升起,紀錄了一個人如何忠實、忠誠地穿過多變的時代,穿過不變的京都地景,尋找並看守自我靈魂「自由」的過程。——楊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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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清楚記得他們的身影,他們的笑語。
我第一次來京都至今,櫻花已開過三十三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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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昨天傍晚才來過,我走在通常無人、但它不管濃蔭的夏天或蕭索的冬日都同樣泛著青光的石板路(只路邊灌木叢中終年有一家子貓),總是心內既波動又安定,彷彿從沒離開過。
寧寧道上人影幢幢,我看到在愁煩心事、在想著自己進行中的小說的三十出頭那時以為自己好老人生已走到盡頭現在看去多麼年輕的自己,
我看到牽著女兒、彎下身子與大頭妹說話的唐諾,
我看到二十二歲時穿著長襖打兩條及胸辮子、出神出世的天文,
我看到因疾走而長袍角揚起的胡蘭成爺爺,
我看到盛年時的父母,我看到宏志宣一倆牽著阿朴的背影,大春美瑤和兩歲的張容,丁亞民盧非易杜至偉黃宗應這些少年友人,老焦焦雄屏的比我還愛進玻璃小店,一僧一道也似的吳繼文和黃 錦樹,當時的好友蕭維政老蕭,當時我最喜歡的以軍鄭穎,正益小鄭一家,麗文乃菁馬各,最能走最會看的俊?,侯子……,更別說坐在嬰兒推車裡專注兩眼不言不笑的盟盟。
我清楚記得他們的身影,他們的笑語。
我第一次來京都(一九七九)至今,櫻花已開過三十三次了。
?
一九七九年開始,二○一三年重回京都故地,幾次盤桓漫遊京都時空中。京都,說是故地,其實早已自初履後幾次再臨流連,再加諸回憶與情感的重量,對它的熟悉已僅次於居住的台北。
那裡的街道、佛寺神社、一叢叢櫻花與嫩芽、迎面的相識臉孔,如同另一個故里。這個他方,經由朱天心自身的疊覆揉合,被她漸次回想梳理收進。回望三十三年,從中再看過往歲月,那些人、那些事、那些物,幾番出入,這才發現,記憶深刻、情感強烈執拗,不因時間而流損。
目
錄
【推薦】
說吧,追求「自由」的記憶!
──讀朱天心的《三十三年夢》�楊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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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年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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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學答問信�朱天心、蔡逸君
序
推薦序
說吧,追求「自由」的記憶!──讀朱天心的《三十三年夢》
楊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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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那是個如夢般的情景,我和天心走在敦化南路的巷弄中,隨著兩個北京國際學校的學生及其家長,找尋著應該在附近的一家商業攝影棚。《三十三年夢》在《印刻文學生活誌》上連載好幾個月了,我好奇問起這本書的寫作進度,天心臉上露出了典型的羞赧笑容,承認了我早就猜到的情況──書絕對不會像和蔡逸君對話問答時所說的,以十六萬字的規模收場,也因而她正掙扎著是否要以原來的方式繼續寫下去,還是應該調整,寫得節制些、精簡些?
毫不思索地,我衝口說出:「就寫吧!別想那麼多,先全都寫下來再說。」會有此話,並不是因為我覺得自己有資格、有權力建議天心怎麼寫,而是因為在那一瞬間,我的腦中同時浮現起兩個影像。一個影像,是小說《羅莉塔》作者納博科夫的照片,在一本書的封面上,那本書,叫做『說吧,記憶!』
說吧,記憶!事實是,記憶並不是一個靜態的倉庫,存放了過往的聲音、影像與情緒,等著我們愛怎麼去搬弄就怎麼搬弄。我早已知道:記憶真的不屬我們主觀意志的控制領域。要讓自己記得甚麼,和讓自己忘記甚麼,都永遠艱難且不成功。而且,和一般想像不同,我的經驗是要記得雖難,要遺忘其實更難。
人或許還能刻意壓抑某些記憶,封在潛意識裡,然而一旦記憶啟動了,我們哪有辦法決定記得甚麼、想起甚麼?先記得甚麼、後記得甚麼?只要記得甚麼、不要記得甚麼?
完全不在我主觀控制中,和天心並肩走著,我腦中出現的第二個影像,是三十年前的淡水重建街,窄小曲折的巷道,前前後後錯落走著天心、材俊、丁亞民、鍾信仁、盧非易、杜志偉、游明達,以及好幾個霎時竟然全都記起名字的「小三三」女生們──高菁穗、吳怡蕙、林仲全、杜嘉琪……
還記起了我自己身上穿著一件那年突然紅起來的成衣廠牌「WE」的藍色套頭平領麻紗上衣,風吹來,又薄又輕又寬大的衣服在身上飄,就在心上背誦白居易的詩:「二月二日新雨晴,草牙菜甲一時生。輕衫細馬春年少,十字津頭一字行。」我們,就像是那帶點豪氣、帶點囂張,橫排一字走在津頭的少年們。
然後還想起了在淡水街頭上,十七歲的自己惦記著手上寫的小說,訂了個叫「春雨三月」的標題,但心中始終不舒服,更想取作「年少春衫薄」,但這五個字,已經被三姊先拿去用在她的小說上,我能說服她把「年少春衫薄」讓給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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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停不住,記憶有自己的動力與方向,很多時候,我們只能兩手一攤,無奈卻又多少有些耽溺地模仿納博科夫:「說吧,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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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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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京都為主要場景,紀錄三十年來一次又一次到京都漫遊行走的旅程,《三十三年夢》如此啟動了朱天心的記憶。她的主觀打開了記憶之門,寫作之初,她或許想像自己如同走入了一座龐大如宜家家具的庫房,必要時動用堆高機將存放在高高低低架上的人與事與情景與情緒,下架、搬出。
然而幾萬字之後,我們已經能夠察覺如此形象比擬逐漸不適用了。貨架上的東西飄浮起來,有的輕輕飄到天花板上,堆高機升到最高也無從將之下架;有的則沉重地直落在堆高機上堅持要被帶出去,甚至進而不理會開堆高機的人,自主操控著離開了記憶庫房,自主成形為一行一行的文字,出現在《三十三年夢》書中。
仍然是關於京都的回憶,但記憶要說的,重點不在遊記、不在旅情、甚至也不在或喜或悲的懷舊。記憶說的,毋寧接續了當年《擊壤歌》中的「莫名的大志」。
經過了三十多年,穿越《三十三年夢》,我們現在可以更認真、更準確些理解那份「莫名的大志」。那不只是朱天心少年時期浪漫、口齒不清的隨手修辭,竟然早早含藏了她終究的人生與文學核心。
容我強作解人,朱天心的「大志」,近乎於傳統所說的「詩言志」,換成現代的語言說法,「志」就是價值、是非,文學作品必須有強烈的價值、是非為其基礎,文學作品的重點,也在於傳遞強烈的價值、是非判斷。
和她的外表截然相反,朱天心個性剛烈;和她早期作品表面呈現的截然相反,朱天心的文學,灌注了濃厚的價值判斷。
《三十三年夢》中,對於親人、友朋,乃至對於「胡爺」胡蘭成的回憶,都必須穿過朱天心的價值、是非判斷。大異於許多人的印象,就算對胡蘭成,朱天心都不可能抱持著徹底、簡單的全盤接受態。從第一次去日本、去京都時,她就已經在自己的腦中、心中,和胡蘭成、和胡蘭成所教誨的道理辯論,並沒有因為那是來自「胡爺」的知識,便理所當然視之為真理。
如此我們也就不會意外,即便是一起長大的姊妹、即便是曾經論交二十年的朋友,也無法單純以親情或交情讓朱天心改變看待、評斷他們的價值與是非標準。
朱天心認真、堅持看待自己的信念,不輕易動搖。她的信念中,最稀有難得的,應該是「自由」吧!三十多年的時間中,她的「自由」信念,在社會領域中,甚至推擴到了「不認同的自由」;在創作的領域中,則推到了讓每一個創作者都不得不為之動容的「不書寫的自由」。真正的「自由」,不在正面的選擇──可以選擇自己是甚麼人、認同哪個國家哪個文化;可以選擇自己要寫甚麼──而在負面的拒絕,舉世滔滔狂潮中,「自由」地拒絕任何標準答案。
更稀有、更令人動容的,是這三十多年間,朱天心(加上唐諾)為了保有這份「自由」所做的種種準備、種種決定。說吧,記憶──記憶說出了一個人如何盡量減卻世間依賴、減卻有所待的享受,以便讓自己繼續保有這樣的一份「自由」。
在京都漫長、彷彿沒有沒了的步行,因而取得了一種現實以外的根本意義,正常旅人、甚至正常的生活者無法體會的意義──只靠自己,不依賴任何操之在人、操之在財富的工具與機制,走路時,她是獨立且自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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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天心記憶力驚人,能將三十多年來的眾多細節全都存藏著。在書中,她甚至幫我記住了我自己都忘了的事。讀著讀著,我想起來了,高中二年級吧,的確曾經被主任教官找去,鄭重其事地警告──高中生不得參與校外社團,如被發現,會被記過,還有可能送調查。我當然知道教官說的「校外社團」,指的就是「三三」。我沒把警告當一回事,警告後仍然繼續參加「三三」的活動,繼續出入景美朱家。
並不是因為我特別英勇,而是因為在那時候,對我而言,這不過就是和教官打交道時,一定要被斥責、警告中的其中一樁而已。我並未知覺這後面的政治意涵,更沒有聰明到理解這原來是政治迫害的一種形式,一種最低階的形式。
連帶地,我記起了,就在這種不斷被叫喚到訓導處、教官室的情境中,我也有了自己的「大志」,我立意堅決追求,一定要做個「自由」的人。是的,我也認為「自由」是最重要的,不受任何權威掌控、支使,為自己做決定,同時為自己的決定負責。
「自由」的前提,當時我了解的,是不依賴,不依賴家人、不依賴單位、不依賴老闆,而要不依賴,最好的辦法是孔子說的「多能鄙事」,讓自己身上多些不同的本事本領,就多點機會可以在這個社會上不依賴地活著。
當時,我努力開發的一項「鄙事」工夫,就是做美工、貼完稿。事實上,這也就是當年有一段時間我經常出入景美朱家的理由,《三三集刊》停刊後,只剩下報紙型的「書訊」在發行,「書訊」的編務由盧非易負責,我是跟在他旁邊幫忙做美工、貼完稿的人。
我記得有一次完稿後,盧非易特別請我去中華路「徐州啥鍋」吃飯。我記得有一次「書訊」出刊後,在朱家的飯桌上大家七嘴八舌檢討,好幾個人覺得美工做得花俏了些。聽著,少年的我臉紅了,口中沒有說出甚麼,但心裡畢竟是不服氣的。
回頭想想,這中間有著一份深刻的反諷,反諷的深刻。奇異的時代,泊湊的機緣,讓一群都想望「自由」的人,在那個客廳裡集結為一個團體。那個團體,因不自由的時代環境而生,沒多久,解散各分東西,也就不意外了。
「三三」成為歷史,《三十三年夢》從「三三」的灰燼中升起,紀錄了一個人如何忠實、忠誠地穿過多變的時代,穿過不變的京都地景,尋找並看守自我靈魂「自由」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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