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記是研究歷史人物的重要素材,不僅可以研究傳主一生經歷與思想,同時也可以研究相關人物的生平與過往。
狄膺一向有留下紀錄的習慣,他從八歲起便有不全的日記,結婚後因故不續寫。留法期間曾有日記,但返國後因任職中央政治會議,擔心洩漏機密,所以暫停日記,僅在每日記賬的賬本中間錄雜感。直到遷徙來臺後,才復記日記。
狄膺日記的內容大致相當瑣碎,1947-1949年間之性質界乎筆記與雜錄之間,包含友人的聯繫方式、往來信函、時事感言、讀書劄記、奇聞軼事等皆散記其中。1950年後則是按日鉅細靡遺地記下所有行程,舉凡天氣、路況、心情、會議討論事項、談話內容等等無所不包。
對於書寫來說,瑣碎是一項缺點,但就史料價值而言,瑣碎的記事有時反而留存了更多資訊。狄膺來臺後身兼立法委員與國民黨改造委員會紀律委員會副主任委員,前者需處理未能來臺的立法委員之資格是否保留、是否由遞補者遞補等資格問題;後者則為國民黨人是否違反黨紀、是否需開除黨籍等紀律問題,且因需監督國民黨各黨部的改造,對組織過程等細節亦多所述及。無論資格與紀律,都是由於1949年兩岸人群的大量移動與離散,也是中華民國政府與國民黨不得不面對的重大問題。
另外從狄膺的紀錄中,可以看到中華民國政府遷臺初期時的日常生活與社會環境。這些跟著政府來臺的外省人們,或者原居本島的臺灣人們,他們吃什麼?住在哪?需要什麼用品?收入從何而來?出門如何移動?閒暇時去哪裡遊玩?在當時的臺灣,人們是怎麼「生活」的,從狄膺的細碎記事中,應可勾勒出部分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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