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二樓書店 > 富貴榮華

推薦序

真實人生，果然比電影更精采

蔡國榮（義守大學退休教授）

　　我曾在多所大學講授編劇課程，對於有些系所將編劇課列為大一的必修，其實並不以為然。因為應屆的大一學生才十八歲，哪會有多少人生歷練？

　　最大的平生挫折可能是國中時沒選上棒球校隊，或者高中時一場有始無終的戀愛而已。沒嘗過人生的酸甜苦辣，怎麼寫得出觸動人心的劇本？我相信音樂有神童，寫詩、繪畫也有神童，就是編劇不可能有神童。

　　昇輝在年屆花甲時創作出電影劇本處女作《富貴榮華》，就是一本匯融對人生、人性、人情諸多感懷的作品。

　　▲電影發燒友，腹有「電影」氣自華

　　從碩博班到大學部，我都開過編劇課，因材施教，深淺各有不同而已。平心而論，我最喜歡上的是在職碩班，我打趣的說因為學生多是用自己賺的錢繳學費，認真向學的程度，不是靠父母供讀的所能比擬；其實更大的原因是學生普遍年齡較長，而且具有社會經驗，寫出的劇本當然比較深刻。

　　其中有些原本就任職影視界，專為充電而來，既然誼屬同行，那麼上課便非單向講授，而是雙向溝通，我常可從他們的職涯經驗有新的獲知。昇輝在台藝大在職碩班修我的編劇課，就是一個明例。

　　我在上課時常舉一些經典電影作為片例，昇輝回應之強烈超過所有的同學，簡直是提首知尾，那是他飽覽名片，腹有「電影」氣自華之故。昇輝比我年輕一些，早年我勤寫影評時，就知道有這麼一號電影發燒友，好像聽電影圖書館館長徐立功說過這人搶買金馬國際影展的票如何瘋狂之類，還曉得他出版過一本《一張全票，靠走道》的電影書。沒想到數十年後在台藝大的課堂見面，果然真實的人生往往比電影更精采。

　　▲編織少時電影夢，成就格局恢宏佳構

　　《富貴榮華》劇本是在我的教學施壓下完成了初稿，此後他在課餘幾度修訂才定稿。

　　我雖無意探究故事的來源與真實性，但是一望可知應該與他或他的親族有所關連，否則不會流露出那麼真摯的情感，再則他也運用了相當巧妙的藝術技巧，既豐富了其戲劇性，也為真人實事築起一些隱晦的屏障；整體而言時空寬廣，人物眾多而輩分層次分明又相互牽引，情節曲折卻暗合天理人情，允稱是難得的格局恢宏的佳構。

　　如果略加剪裁，當可成為高乘的藝術電影精品，假若適度地延伸，也可衍化為引人入勝的長篇電視劇。

　　《富貴榮華》的創作誠意是無可置疑的，其實，最感動我的是昇輝的創作動機，他多年從商卓然有成，早已是知名的投資達人，經常在電視等媒體教人如何營利，居然難忘初衷，回頭重新編織少年時的電影夢，這樣的勵志故事，再次印證了真實的人生往往比電影更精采。

　　只可惜我們在課堂內外，只一個勁兒的談藝術，如果不理會孟子所說：「何必曰利？」多向昇輝請教一些投資理財，那麼《富貴榮華》的第一個字，或許就可以作為我的故事的片名了。

各界名人專家推薦語

黑糖導演? 黃嘉俊

　　在還沒有「學霸」和「斜槓」這樣的潮詞出現時，施昇輝已經力行這樣的人生風格。大眾對他的印象是理財專家，但有一半的時間，他卻是以文化人的身分自處，寫旅遊、寫電影、寫人生………，現在還成為編劇，寫起電影劇本。

　　他的人生故事就像一部電影般生動，就像他筆下的大時代故事一樣精采。

亞太影展最佳影片導演? 楊順清

　　沒想到施大哥除了理財一流，劇本大綱爬梳真實歷史中的真實虛構，也能架構出台灣大河劇的好題材。

　　故事從大家族小人物（女性身世）身上來看台灣大時代（男性世界），所以卷一、二、三標題分別是丈夫、父親和老人，但其實講的無非是「男性主導的舊社會裡女性被剝奪自我的悲劇故事」，我有一個理論是：故事裡面反諷越多，故事的可看性越高。

　　這個三部曲裡的反諷俯拾即是，例如一開始婚禮卻帶來葬禮！正房沒有懷孕，陪嫁的卻懷孕了，還有父神秘且不詳；明媒正娶無法圓房，出軌私通反被仙人跳；陪嫁庶出的女兒比嫡子長進許多；大家族的婚姻看似恩愛幸福，其實先生出軌，太太也有蕾絲邊愛人；文榮真正的幸福，卻跟多年前仙人跳有關……，男性主導的大家族，裡面真是藏污納垢啊！

　　這樣的劇本不好寫，編劇肯定要有成熟世故的人生體驗，能夠看透每個人內心世界的難處，像施大哥這樣的家世年紀閱歷相當適合，應該是不作第二人選！

導演? 楊智麟

　　每個人心中其實都拍著一部電影，但是不是每個人都想拿出來播給大家看。

　　昇輝哥做到了，非常佩服。

知名創意人? 盧建彰

　　創作的路上有時孤單寂寞，但面向的總是整世界，甚至是下一個尚未到來的時代，牽引的未必眼前就能看出，卻偏偏是最深邃的心靈魂，誰知道呢？

　　在暗黑背景裡，破碎細瑣的閃亮著，彷若星光，但可別小看，那全都是飽滿能量的綻放，都是人類相對良善的美好一面。

　　做為昇輝兄的小友，我期盼這部人性鉅作，能夠讓人細細體會，感受在關係中那些捨不得與輕盈，畢竟，每一段悲歡離合的幻妙，都是我，都是你。

台藝大同學? 吳尚任

　　托爾斯泰在《安娜．卡列尼娜》裡頭曾說：「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施爸寫的這部電影劇本橫跨數十年的時空，人物眾多，劇情錯綜複雜令人難以想像，眾人欽羨的名門望族也有許多不為人知的罪惡和秘辛，在看似榮華富貴的生活底下竟是如此醜陋不堪，令人唏噓。

　　很榮幸與施爸成為電影系的同學，施爸在學習上的努力與熱情，是我們的榜樣。

台藝大同學? 王盈之

　　有人說演戲的是瘋子，看戲的是傻子，和施爸在快樂的瘋人院同窗三年多，發現施爸有個特殊能耐，就是他很善於製造反差效果，把很多嚴肅的議題予以幽默的詮釋，但他的這個電影劇本卻又再度顛覆他給我的印象。

　　一個總是用笑聲來感染大家的人，居然寫了一個非常暗黑且沉重的大時代家族故事，怎不令人引頸期盼呢？

台藝大同學? 熊祖聖

　　在課堂裡，有一位外貌看似為老師的研究所同學，他叫施昇輝，由於年齡的差距，

　　我們都叫他「施爸」，後來才知道，多數人眼中，他是一位理財專家、暢銷書作者。

　　但我認識的施昇輝，則是藉著他對「電影」的浪漫情懷。《富貴榮華》的故事背景，

　　恰好橫跨台灣金馬五十年，他用這本劇本書寫的歷史，有揪心的、喚起的、震驚的，

　　可謂如金之真純，如馬之奔騰。這是他獨特又充滿悸動的電影故事。

　　在課堂裡，有一位外貌看似為老師的研究所同學，他叫施昇輝，由於年齡的差距，我們都叫他「施爸」。後來才知道，多數人眼中，他是一位理財專家、暢銷書作者。但我則是藉著他對「電影」的浪漫情懷而認識他的。

　　《富貴榮華》的故事背景，恰好橫跨台灣近五十年，他用這本劇作書寫的歷史，有揪心的、有喚起的、有震驚的，可謂如金之真純，如馬之奔騰。這是他獨特又充滿悸動的電影故事。

自序

財經作家的電影夢

　　大多數人對我的印象是「投資達人」，但我最喜歡的身分是「台藝大電影系碩士在職專班的學生」。

　　「電影」和「投資」對其他人來說，是兩條平行線，但前者是我的「夢想」，後者是我的「專長」。我用投資賺到的錢，來圓我年少的夢想。

　　▲大學時期，完成人生首部電影創作

　　一九七九年，我高中畢業，選填大學聯考志願時，不敢填「電影系」，因為那個年代的父母都不可能希望子女走上藝術創作之路。我決定順從父母，去念未來比較有工作機會的商學系。

　　進了大學，我的電影夢仍未消失。一九八○年暑假，找了五個同學，在台大校園拍了一部由我自製、自編、自導的八釐米短片《門神》。當年台灣沒有沖洗彩色底片的技術，還得寄到澳洲去。底片寄回來後，我又買了最陽春的剪接器材，才終於完成了十分鐘片長的人生首部電影創作。

　　說是「首部」，其實是「唯一」。在系上迎新晚會上，做了首映，結果很快就有人睡著，而且常在不該笑的地方發出了笑聲。我在現場，冏到不行。整部影片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從此束之高閣，不敢再放給任何人看。當然，這次經驗也完全斷了我的電影夢。

　　電影創作，從此消失在我的腦海。

　　不過，看電影還是我最大的興趣，這倒沒有從我的生活中消失。

　　▲一路看電影，寫電影，報考電影系

　　二○一八年，我早就離開職場十五年了。某日突然靈光乍現，心想現在有錢有閒，何不去報考台藝大電影系碩士在職專班？就算不再創作，但至少可以去經歷電影系的求學過程啊！

　　除了拍過那部短片，以及寫過一本跟電影有關的書《一張全票，靠走道》之外，我完全沒有電影實務經驗，所以對於能否錄取，根本沒有抱太大的期望。面試那天，甚至還被助教誤以為是陪考的家長！最後僥倖錄取，應該是憑藉當時看了近四千八百部的驚人數量，而得到教授們的青睞。當年不敢報考電影系的心願，居然在五十八歲時實現了。

　　重回校園唸書對一個即將邁入花甲之年的人來說，心情是非常忐忑不安的。一來是要面對完全陌生的課程，二來舟車勞頓去上學對體力肯定是個考驗，三來周遭的同學都是年紀相差甚多的年輕人。

　　因為電影畢竟是我此生的最愛，所以這些心魔在上完第一週的課程之後，就煙消雲散、雲淡風輕了。

　　這些年輕同學都具備豐富的電影實務經驗，不只非常有才華，而且對電影的熱情更遠勝於我，讓我在學習上更有動力。同時，與他們一起上課，或是課餘聚餐，甚至會讓自己覺得好像找回了消失已久的青春氣息。

　　這些同學，容我在這裡一一唱名，謝謝他們帶給我非常開心，也非常享受的求學過程：尚若白、熊祖聖、劉于瑄、王盈之、吳尚任、王晴以，以及吳震亞。

　　鑒於《門神》失敗的經驗，我在選課時，都完全排除要操作機器的實作課，這樣就可以只「寫書面報告」，不用「影像創作」了。唯一要創作的作品，只有「劇本寫作與分析」課要寫的劇本了。

　　▲真實人生，永遠比電影劇情更精采

　　這堂課的老師是國內鼎鼎大名的資深編劇蔡國榮。在上第一堂課時，蔡老師居然認出我的名字，還說：「我記得你！」當場非常開心，趕快跟他合照。

　　同學也很訝異，劇本創作名師怎麼會聽過我？原來我在大學時代，偶而會寫一些影評，所以有時也會和同為影評人的蔡國榮一起見報。

　　蔡老師最膾炙人口的劇本傑作，就是李安的《臥虎藏龍》。他上課會放很多電影的經典片段，藉此來解釋編劇的各種技巧，讓我收穫滿滿，也是我在台藝大最喜歡上的一門課。

　　期中不只有幾篇報告要交，期末更要寫出一個電影劇本，壓力不可謂不大。蔡老師曾說：「真實人生永遠比電影劇情更精采。」所以我決定把小時候聽過的一個豪門秘辛做為故事的主軸，這就是各位讀者現在所看到的《富貴榮華》。

　　當年的婚姻都是強調門當戶對，都是透過媒妁之言，所以個人完全沒有自主權。不只如此，同性感情更被視為禁忌。如果新娘執意帶她的蕾絲邊女友在婚後仍和她一起生活，否則寧可悔婚不嫁，這肯定會讓雙方家族顏面盡失。如果這位蕾絲邊女友還懷了身孕，那更確定會帶來難以承受的家庭風暴。

　　不過，我無法從女人的觀點來寫這個故事，所以我將主角改成那位新郎，寫他因為這段匪夷所思的婚姻而帶來一連串人生的悲劇。片名《富貴榮華》是取自新郎的四個兄弟姊妹名字的最後一個字，也是在暗喻「就算是生在富貴人家，也不一定會有榮華人生」。

　　▲劇本成書，鋪寫台灣家族史詩

　　寫電影劇本其實是有公式可循的。古希臘的「三幕劇」，就是現代戲劇的基石，而那本編劇聖經《先讓英雄來救貓》（Save the Cat!）所提及的15段架構，更被好萊塢電影編劇們奉為圭臬。

　　蔡老師曾經要求我們重看陳可辛的代表作之一，也是當年金馬獎最佳影片得主的《甜蜜蜜》，並把它拿來和這本書做比較，然後寫成期中報告，赫然發現劇本架構與這本書居然完全一致。

　　不過，我並沒有打算這麼做。因為我寫的是一個沒有Happy Ending的魯蛇的一生，與傳統好萊塢或任何商業電影的訴求並不一樣，所以決定放棄這種安全，甚至是比較討好的寫法。但是，如果這個劇本最後被某個導演看上，願意把它拍成電影，而要改成上述的劇本架構，我倒樂觀其成。

　　我花了很多時間設計了人物之間的關係，以及劇情的大致走向，但真正要開始下筆，卻發現比寫投資類的文章要難上千倍、萬倍。我甚至在去波羅地海三小國的旅行中，把來回的航程，以及晚上住宿旅館的時間，都拿來寫分場大綱。越寫越覺得當初的設計，在很多地方都需要有更合理的轉折，結果就是不斷地面臨瓶頸。

　　結局當然是早就想好了，但要怎麼讓過程能說服觀眾，就是寫劇本最大的挑戰。更何況我想寫一個人物眾多、時間又長達數十年的史詩，那根本就是直接越級打怪。蔡老師說，這個劇本很適合拍成電視劇，我也同意，但心中的電影夢，還是希望以拍成電影為優先。

　　蔡老師還建議我，應該把台灣這些年來發生的重大事件，適當地安排在情節中，這樣更能豐富故事的深度，但當然也更增加了我完成這個劇本的難度。

　　除了蔡老師的指導之外，我還去向另一位教授「導演與劇本思維」課的何平老師，以及一起同遊古巴的知名導演與製片李崗請益，也得到許多寶貴的建議。

　　不過，各位讀者若覺得我寫得不好，絕對是我的問題，和蔡老師、何老師、崗哥無關喔！

　　當然，還要謝謝蕭艷秋社長容忍我的任性，大剌剌地就用劇本的形式來成書。沒有她的鼎力支持，財經作家是不可能用這種方式圓他的電影夢。

　　最後，謹以最誠摯的心意謝謝大家願意買來閱讀，也希望大家不吝給予批評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