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八的原住民,顧名思義,經歷二二八事件而又自認為就是原住民的一個人。「確有其人。」這兩年,只要和東海大學教務長林良恭見面,總是話鋒一轉,他一定又要說到這起簡短扼要的小故事。「一個經歷二二八事件的臺灣人被通緝,無路可逃,坐車上山,卻在山路翻車。旁邊坐位的原住民不幸死了,他就利用這個原住民的身分證在山裡過了若干年。——」故事平鋪直?,表面平平無奇。故事靜如止水,沒有一絲波紋。故事並不動聽。故事單調而無結尾。故事毫無層次。故事卻在心裡起伏蕩漾。故事開始有了新生命。形如置身運動場,正在參加一場重要的接力賽跑,調過頭眼看?林良恭把手裡的接力棒忽地傳遞到我的手裡,我開始沒頭沒腦地朝前跑,我形如由大補帖迸出來的紅孩兒。「就是你!孫啟元!我要你寫我!」題紙一下,不可構思,振筆疾書,奔往交卷。四十五天,十二萬字。我已經跑到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