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生活中的革命者



【穿越紅潮：從日本史走進中國史（一九一八－一九五一）】

木刀

香爐

法院

建成小學校

北一中

酒樓

早稻田紀念磚

蕎麥麵店

唱盤

《大月版全集》

藏書目錄

京劇錄音帶

香蕉船



【橫過山刀：一手炒大麵，一手搞革命（一九五二－一九九三）】

新珍味

餃子

大滷麵

收銀機

壽屋泡麵

人生一路

台灣人四百年史

辭典

半張鈔票

墓龜

鋼筆

《獨立台灣》

油印機

坐禪

跑步

旗幟



【陸上行舟：在體制外堅持的革命智者（一九九三－二?一九）】

宣傳車

電台

桃園機場

丹寧衣物

拐杖

泳具

炸雞

電視

成藥

九谷燒花瓶

「團結就是力量」



附錄 史明年表

作者序



生活中的革命者



　　曾有一段時間，「史明」是絕對禁忌的名字，不可以和他有任何的牽扯，否則會惹來大麻煩。他寫的書籍，你必須偷偷摸摸地閱讀；那些曾經和他接觸過的人，也必須清除所有互動留下的蛛絲馬跡，再三否認和他的關係。



　　曾有一段時間，「史明」是印象模糊的名字，好像不時會出現在新聞報導中，但多半帶著負面的意味，至少是那些令人感到無聊的「政治」。他和他的組織獨台會，每週都有車隊在街頭遊行，有時也會占據西門町十字路口的一角。他們賣力地鳴鑼擊鼓表達訴求，但你只想快快走避。



　　曾有一段時間，「史明」是充滿力量的名字，當你走上街頭表達你的憤怒，沒有料到過去那些你漠不關心的「政治」，一夕之間，讓你的生活風雲變色。你和其他人在立法院外集結，試圖扭轉一切。口號喊得大聲，但也多少有點心虛，不確定真的能有辦法帶來改變。然後你看到年老史明的身影出現，他堅毅的神情，讓你不自覺獲得鼓勵，覺得應該繼續堅持下去。



　　當然，也許在翻開本書的此刻，你可能從來不曾聽過史明這個人；或者完全相反，史明對你的人生有著重大的啟發，你甚至曾經有機會親自聆聽歐吉桑的教導。



　　人和人之間的連結，本來就錯綜複雜，擁有不同的可能，就像歷史一樣，同樣的過去，總會因為研究者或讀者各自的立場而不斷地重新解讀。不管史明這個名字對你的意義或重量，這本書都盼望能夠提供你閱讀上的收穫，可以是知性的，認識史明和他的時代；也可以純粹出於趣味，看看那些很可能也出現在你生活周遭的器物，也曾經出現在所謂「革命者」的生活中。



　　要了解史明，市面上已經有破千頁的《史明回憶錄》（前衛，二?一六）、三大冊詳實的口述訪談《史明口述史》（行人，二?一三；二?二三年由前衛發行修訂新版）。不同於這些書裡的嚴肅面容，我們選擇了四十件不同的物品，小至用來書寫的鋼筆，大到今日依然屹立的建築物，這些篇章裡有的輕鬆，有的沉重，但都各自扮演一小塊的拼圖，拼貼出史明人生的速寫，傳達史明作為「人」的一面，以及他身為一個人，在台灣百年來的變化中，做出的選擇與應對。



　　歷史是人們集體推動和締造的結果，單一個人頂多只是眾人的象徵或代表，偉人和凡人實際上並無差異，也因此唯有「人性」共通的一面，才是衡量每個歷史轉折好壞對錯的唯一標準。人性除了存在於高遠的理想或使命，更多時候其實反映在日常生活之中。你可以對史明感到陌生或恐懼，也可以因為他而受到鼓舞或溫暖，這些都是不同境遇下，人性的自然反應。如同史明反覆強調，真正的革命，絕對出於對人性的恢復，而要恢復人性，就要先尊重並了解人性的堅強與脆弱、無私與自私。



　　在這些看起來平凡的器物中，史明呈現的並非偉人樣貌，而是和我們分享著共同生活經驗的長者。也藉由這些日常的共鳴，我們才能進一步討論什麼是「人」應有的樣貌，我們所要恢復的人性，和最重要的，我們所要起造的國家。



　　沒有高調，沒有空談，唯有生活的實踐之中，我們才能成為「人」，才能成為真正的「台灣人」。